儒林
今日的儒者,本因承着古代的六学,造就是王教的典籍,它们是先圣之所以明天道,正人伦,使国家政治清平的成法。秦始皇焚书坑儒,六学从此阙失。汉武帝立《五经》博士,置弟子员,设科射策,劝之以官禄,它的传业者就很多了。自两汉登贤,都靠运用经术。魏、晋浮荡,儒教衰落,公卿士庶人士,很少通经业了。宋、齐之间,国学又重新开设。梁武帝开五馆,建国学,总体以《五经》教授,每经各置助教。梁武壹有时亲驾来到国学学校,置爵于神前祭先师,亲自考试国子学生,申之以宴语,慰劳以束帛,济济一堂于国学馆,这是一代的兴盛。高祖创业开基之时,正承前代的离乱,衣冠已绝尽,寇贼未安宁,已经忙得日不暇给,无法顾到劝课读书。世祖以后,稍微置了些学宫,虽然广泛延请了一些书生弟子,然而成业的很少。今采缀的,衹是梁代的遗儒。
◎沈文阿 沈洙 戚衮 郑灼 张崖 陆诩 沈德威 贺德基 全缓
沈文阿,字国卫,吴兴武康人。父亲沈峻,以儒学闻名于梁世,被授桂州刺史,不去上任。沈文阿性格刚强,有力气,小时候从父习业,精研古书章节句读。祖舅太史叔明、舅王姜兴都通经术,而这塞厘大都能传习。又博采先儒异同,自为词义疏解。治《三礼》、《三传》。举孝廉,为梁临川王国侍郎,又改兼国子助教、《五经》博士。
张讥 顾越 沈不害 王元规
梁简文在东宫,引他为学士,对他深为礼遇,到撰写《长春义记》,多派沈文阿撮取异闻而广之。到侯景叛乱,梁简文另派沈文阿招募士兵,入援京城。城池陷落,沈文阿与张嵊共同保卫吴兴,张嵊失败,沈文阿逃窜到山野中。侯景早听说沈文阿之名,求他很急,沈文阿穷迫得不知道从哪儿逃出,爬树上吊自尽,正遇与他有亲的人救了他,便自己投身而下,折断了左臂。到侯景被平定,高祖因沈文阿是同乡,封为原乡令,监江阴郡。
盖今儒者,本因古之六学,斯则王教之典籍,先圣所以明天道,正人伦,致治 之成法也。秦始皇焚书坑儒,六学自此缺矣。汉武帝立《五经》博士,置弟子员, 设科射策,劝以官禄,其传业者甚众焉。自两汉登贤,咸资经术。魏、晋浮荡,儒 教沦歇,公卿士庶,罕通经业矣。宋、齐之间,国学时复开置。梁武帝开五馆,建 国学,总以《五经》教授,经各置助教云。武帝或纡銮驾,临幸庠序,释奠先师, 躬亲试胄,申之宴语,劳之束帛,济济焉斯盖一代之盛矣。高祖创业开基,承前代 离乱,衣冠殄尽,寇贼未宁,既日不暇给,弗遑劝课。世祖以降,稍置学官,虽博 延生徒,成业盖寡。今之采缀,盖亦梁之遗儒云。
绍泰元年,沈文阿入为国子博士,不久领步兵校尉,兼掌仪礼。自太清之乱后,台阁故事没有保存的,沈文阿父亲沈峻,梁武帝时曾掌朝仪,颇有些遣稿,于是沈文阿斟酌裁删撰写,礼度都由此出。到高祖受禅,沈文阿便弃官还武康,高祖大怒,派使者去杀他。其时文阿宗的同宗族人沈恪治郡,请求使者宽容,免其一死,便当面缚住他,锁住颈送到高祖处,高祖见了笑着说:“腐儒又能做什么?”于是便赦免了他。
沈文阿,字国卫,吴兴武康人也。父峻,以儒学闻于梁世,授桂州刺史,不行。 文阿性刚强,有膂力,少习父业,研精章句。祖舅太史叔明、舅王慧兴并通经术, 而文阿颇传之。又博采先儒异同,自为义疏。治《三礼》、《三传》。察孝廉,为 梁临川王国侍郎,累迁兼国子助教、《五经》博士。
高祖崩,沈文阿与尚书左丞徐陵、中书舍人刘师知等人商议大行皇帝灵座侠御衣服的制度,详细话语在刘师知传内。到世祖就皇位,限日拜谒庙宇,尚书右丞庾持奉诏派博士议礼。沈文阿议道:
梁简文在东宫,引为学士,深相礼遇,及撰《长春义记》,多使文阿撮异闻以 广之。及侯景寇逆,简文别遣文阿招募士卒,入援京师。城陷,与张乘共保吴兴, 乘败,文阿窜于山野。景素闻其名。求之甚急,文阿穷迫不知所出,登树自缢, 遇有所亲救之,便自投而下,折其左臂。及景平,高祖以文阿州里,表为原乡令, 监江阴郡。
民与物推移,质与文不同轨,圣贤视机会立教,王公随时机适应。千人无君,不是散就是乱;万乘无主,不是危就是亡。当时周隆盛之日,公旦叔父,旦、丑爪牙,旦适在丧之际,大祸几乎倾覆国家。所以葬礼之后便有公冠的仪式,开始入殡要受麻冕之策。这是为了昭示天下国家有主,正考虑社稷的艰难。到酉周末年出现纵横之争,汉代承其弊,虽然塞、基时期刑法搁置不用,但星、楚七国起兵反叛。或者超过一个月即立尊,或者帝崩日便下诏,这都是有为而为之,不是无心于礼制。如今国讳的日子,虽然抑制悲哀于以皇室社稷为重,还是没有使君臣之仪有序。按古代礼制,在朝拜庙后应退坐正寝宫,听群臣之政见,而今皇帝拜庙还,应御政太极殿,以正南面之尊,造就是周康王在朝时一二个臣卫来朝的情况。他们所奠的土产贡物,周礼以玉作贽,公侯以珪作蛰,子男执璧,遣都是祥瑞之玉。奠蛰结束,又要致享礼,天子用璧,王后用琮。秦朝焚烧经典,威仪散尽消灭,汉代叔孙通定礼,尤其失却前定宪章,奠贽不用珪,致享没有帛,公侯诸王同璧,鸿胪官奏贺。像这数件事,古代未曾听闻遇,后代相沿袭,到梁代行之。凡举杯祝酒奉寿,家国大庆,四面雅乐,歌奏欢欣。今日君臣悲哀,万民感情悲抑如割,哪裹同于那新礼呢?且周康王以宾客称而奉以珪,没有万寿之献,造就是前代准则已很显明了。宿三夜而三叱咤,大宗伯说大饮宾,这是祭宾受福还是说贺酒!我以为今El坐正殿,应衹行荐璧之礼,不应有贺酒之礼。谨撰写拜谒庙还升止寝宫、群臣陪荐仪注如别纸。
绍泰元年,入为国子博士,寻领步兵校尉,兼掌仪礼。自太清之乱,台阁故事, 无有存者,文阿父峻,梁武世尝掌朝仪,颇有遗稿,于是斟酌裁撰,礼度皆自之出。 及高祖受禅,文阿辄弃官还武康,高祖大怒,发使往诛之。时文阿宗人沈恪为郡, 请使者宽其死,即面缚锁颈致于高祖,高祖视而笑曰:“腐儒复何为者?”遂赦之。
帝下诏说可以施行。不久改任通直散骑常侍,兼国子博士,领羽林监,仍命令他在束宫讲《孝经》、《论语》。天嘉四年死,其时六十一岁。诏赠廷尉卿。
高祖崩,文阿与尚书左丞徐陵、中书舍人刘师知等议大行皇帝灵座侠御衣服之 制,语在师知传。及世祖即皇帝位,克日谒庙,尚书右丞庾持奉诏遣博士议其礼。 文阿议曰:
沈文阿所撰《仪礼》八十多卷,《经典大义》十八卷,都行于世,很多儒生都传习他的学问。 沈洙,字弘道,吴兴郡武康人。祖父沈休稚,梁朝余杭令。父亲沈山卿,梁朝国子博士、中散大夫。
民物推移,质文殊轨,圣贤因机而立教,王公随时以适宜。夫千人无君,不散 则乱,万乘无主,不危则亡。当隆周之日,公旦叔父,吕、召爪牙,成王在丧,祸 几覆国。是以既葬便有公冠之仪,始殡受麻冕之策。斯盖示天下以有主,虑社稷之 艰难。逮乎末叶纵横,汉承其弊,虽文、景刑厝,而七国连兵。或逾月即尊,或崩 日称诏,此皆有为而为之,非无心于礼制也。今国讳之日,虽抑哀于玺绂之重,犹 未序于君臣之仪。古礼,朝庙退坐正寝,听群臣之政,今皇帝拜庙还,宜御太极殿, 以正南面之尊,此即周康在朝一二臣卫者也。其壤奠之节,周礼以玉作贽,公侯以 圭,子男执璧,此瑞玉也。奠贽既竟,又复致享,天子以璧,王后用琮。秦烧经典, 威仪散灭,叔孙通定礼,尤失前宪,奠贽不圭,致享无帛,公王同璧,鸿胪奏贺。 若此数事,未闻于古,后相沿袭,至梁行之。夫称觞奉寿,家国大庆,四厢雅乐, 歌奏欢欣。今君臣吞哀,万民抑割,岂同于惟新之礼乎?且周康宾称奉圭,无万寿 之献,此则前准明矣。三宿三咤,上宗曰飨,斯盖祭傧受福,宁谓贺酒邪!愚以今 坐正殿,止行荐璧之仪,无贺酒之礼。谨撰谒庙还升正寝、群臣陪荐仪注如别。
沈洙少年时大方文雅而又好学,不随便交游。治《三礼》、《春秋左氏传》。精识强记,凡《五经》章句及诸子史书,问无不答。初任梁朝湘束王国左常侍,转任中军宣城王限内参军,板仁威临贺王记室参军,改任尚书祠部郎中,其时年纪在二十多岁。大同年中,学者多涉猎文史,不搞古书的章节句读,而沈洙独独积思于经术,吴郡朱异、会稽贺琛十分称道他。到朱异、贺琛在士林馆讲制旨义,常派沈洙为主讲者。侯景叛乱时,沈洙窜逃于临安,此时世祖在那裹,亲自跟从他习业。到高祖入宫辅政,封沈洙为国子博士,与沈文阿同掌仪礼。
诏可施行。寻迁通直散骑常侍,兼国子博士,领羽林监,仍令于东宫讲《孝经》、 《论语》。天嘉四年卒,时年六十一。诏赠廷尉卿。
高祖受禅,沈洙被加员外散骑常侍,历任扬州别驾从事史、大匠卿。有司上奏,前宁远将军、建康令沈孝轨的门生陈三儿书札称主人的灵柩在周,主人奉使关内,由于想要迎丧,很久未返。这个月末就是第二周,主人弟子在此的,是到月末除灵,内外就吉?还是等待主人还情礼就申毕?帝以此事咨询左丞江德藻,江德藻议道:“王卫军说:‘久丧不葬,惟主人不变,其余亲人各终月数而除灵。’这是引《礼》之文论在家内有事故而未得葬的人罢了。沈孝轨既然在异域,虽已迎丧,回还日期无指望。诸位弟子如便不除灵,永绝婚嫁,此于人情,或许不太公允。中原沦陷之后,应当有类似事例,可咨询沈常侍详细议之。”沈洙议道:“礼有变正,又有从宜。《礼.小记》说:‘久而不葬的,惟主丧的不除灵,其余以麻终月数的解除丧服就可以了。’《注》说:‘其余指旁亲。’如郑玄所解,众人都应不除,王卫军所引,是礼之正。但是魏氏东关一役,既失亡尸棺材,葬礼无期,议以为礼无终身之丧,因而制使除丧服。晋氏丧乱,或有死于寇虏之庭的,无法迎殡,江左因而又申明其制。李胤的祖父,王华的父亲,都存亡不测,他们的子孙制服按时脱去丧服,这都是变礼之宜。沈孝轨虽然因奉使便要迎丧,但戎狄难亲,还期不测。我以为应该按塞盐过去的规矩,在此国内的,都应脱去丧服,毁灵附祭,如果丧棺得以回还,另行改葬之礼。白天下寇乱,西朝倾覆,流落于绝远之地,情礼无法得申,像这类人,恐怕不止一二。宁可丧期无数,而不脱丧服,朝廷自应为此作出限制,以礼义决断恩情,通访博识之士,以礼折衷。”江德藻同意沈洙之议,上奏被允准。
文阿所撰《仪礼》八十馀卷,《经典大义》十八卷,并行于世,诸儒多传其学。
世祖登位,沈洙改任通直散骑常侍,侍东宫读。不久兼尚书左丞,领扬州大中正,改任光禄卿,侍读照旧。废帝继位,重又任通直散骑常侍,兼尚书左丞。改任戎昭将军、轻车衡阳王长史,行府国事,兼带琅邪、彭城二郡丞。梁代旧的法律,测囚徒的办法是,每曰一上,开始于下午三时到五时,结束于夜裹九时到十一时。到比部郎范泉删定律令,以旧法测立时间太久,不是人所能忍受,划分其中的刻敷,每日二上。廷尉认为新律制太轻,请求集八座丞郎并祭酒孔奂、行事沈洙五舍人会同尚书省详议。此时高宗录尚书,集众人议之,都官尚书周弘正说:“不知狱中所测的人,有几人服罪?几人不服罪?必须先责取人名及数目并加罪目,然后再集。”得廷尉监沈仲由陈述,实行别制以后,有寿羽儿一人杀了寿慧,刘磊渴等八人偷了马仗家口渡北,依法测之,限期完毕仍不服罪。刘道朔犯了七次偷窃,依法测立,前后二日便服罪。陈法满被使封藏、背法受钱坐罪,没来得及上就服罪。弘正议道:“凡小大之狱,必应之以情,正言依准审案的五种方法,验它们的虚实,哪可全凭拷问鞭打,来判定罪刑。况且测人的时节,本不是古制,近代以来,才有此种方法。起始于下午三时到五时,结束于夜裹九时到十一时,难道是常人所能够忍受的?所以重械之下,危堕之上,没有人不服罪,冤枉的人便多了。早晚二个时间,同等刻敷,进退而求。于事才为折衷。假如说小促前期,致使实罪不伏,如再将时节延长,那么没有不错服罪的。况且人所能忍受的,原本即有强弱,人的立意,更有多途。至于如贯高鞭笞刺身,身上体无完肤,戴就熏烤针刺并加致极,病重垂危仍不变移,哪关时间长短,鞭打而测的优劣?与其杀无辜者,宁可失之不经,罪疑惟轻,功疑惟重,造就是古代圣王,重视此明法。我认为依范泉所著的律制,于事为妥。”舍人盛权议道:“比部范泉的新制,尚书周弘正的明议,都适合《虞书》惟轻的旨意,《殷颂》布正的言论。我私下寻思廷尉监沈仲由等列新制以后,共有狱囚十一人,其中所测的人十个,衹有一人服罪。我以为服罪的囚犯,狱官应明加辨析,尽考事理。如罪有可疑,自应重审另判,做到没有滥测;如罪有实际验证,才可重审测立;这样就枉与直有分别,刑罚与宽大合理了。范泉今讼述《汉律》,说‘死罪与除名,罪证明白,拷问鞭打已到,而抵赖隐瞒不服罪的,处罚应当列上’。杜预注说:‘处罚应当,指证验明白的罪状,列他抵赖隐瞒的意思。,我寻思旧制深刻严峻,一百人中不服罪者一个,新制宽大优厚,十人中不服罪者九人,参会两文,宽严是如此不同,处罚应当列上,未见改正。愚以为应付典法,更要详明‘处罚应当列上’之文。”沈洙议道:“夜间测立,缓急容易欺骗,应兼用滴水计时的漏壶,于事妥当。但漏壶刻制有久近之分,今古不同,<汉书。律历》,何承天、祖冲之、佢之父子的《漏经》,都从关鼓到下鼓,从晡鼓到关鼓,都是十三刻,冬夏四时没有不同。如果曰有长短,分在中午时分前后。今用梁末改的漏壶,下鼓之后,分别短长,夏至那天,各十七刻,冬至那天,各十二刻。伏承命令旨意,刻同勒令,检一日之刻乃同,而四时之用不等,廷尉今诉讼,因时刻短促,致使罪人不服罪。我的意思是应去除夜测的暗昧,遵从昼漏的明白,斟酌于今古之间,参会二漏之义,舍去秋冬的少刻,依从夏日的长晷,不问寒暑,并依今时的夏至,早晚上测,各十七刻。比之于古代的漏刻,那么一上多于过去四刻,就用今日的漏刻,那么冬至多了五刻。虽然冬至之时,敷刻侵夜,正是少El,于事不疑。使得罪人不以漏刻短而为依捍,狱囚不因在夜间而遭受诬陷,求之于我的意思,我自己以为是允合的。”众人议论以为应依范泉的前制,龌说:“沈长史之议说得合理,可再加广议。”左丞宗元饶议道:“我寻思这选之议并非完全不同于艺星,正是想使四时都平均刻敷,兼斟酌它们的佳处,以使劳逸平均。便同牒请写还删定曹详细更改前制。”高宗依事施行。
沈洙,字弘道,吴兴武康人也。祖休稚,梁馀杭令。父山卿,梁国子博士、中 散大夫。洙少方雅好学,不妄交游。治《三礼》、《春秋左氏传》。精识强记, 《五经》章句,诸子史书,问无不答。解巾梁湘东王国左常侍,转中军宣城王限内 参军,板仁威临贺王记室参军,迁尚书祠部郎中,时年盖二十馀。大同中,学者多 涉猎文史,不为章句,而洙独积思经术,吴郡硃异、会稽贺琛甚嘉之。及异、琛于 士林馆讲制旨义,常使洙为都讲。侯景之乱,洙窜于临安,时世祖在焉,亲就习业。 及高祖入辅,除国子博士,与沈文阿同掌仪礼。
洙于太建元年死,其时五十二岁。
高祖受禅,加员外散骑常侍,历扬州别驾从事史、大匠卿。有司奏前宁远将军、 建康令沈孝轨门生陈三儿牒称主人翁灵柩在周,主人奉使关内,因欲迎丧,久而未 返。此月晦即是再周,主人弟息见在此者,为至月末除灵,内外即吉?为待主人还 情礼申竟?以事谘左丞江德藻,德藻议:“王卫军云:‘久丧不葬,唯主人不变, 其馀亲各终月数而除。’此盖引《礼》文论在家内有事故未得葬者耳。孝轨既在异 域,虽已迎丧,还期无指,诸弟若遂不除,永绝婚嫁,此于人情,或为未允。中原 沦陷已后,理有事例,宜谘沈常侍详议。”洙议曰:“礼有变正,又有从宜。《礼 小记》云:‘久而不葬者,唯主丧者不除,其馀以麻终月数者除丧则已。’《注》 云:‘其馀谓傍亲。’如郑所解,众子皆应不除,王卫军所引,此盖礼之正也。但 魏氏东关之役,既失亡尸柩,葬礼无期,议以为礼无终身之丧,故制使除服。晋氏 丧乱,或死于虏庭,无由迎殡,江左故复申明其制。李胤之祖,王华之父,并存亡 不测,其子制服依时释縗,此并变礼之宜也。孝轨虽因奉使便欲迎丧,而戎狄难亲, 还期未克。愚谓宜依东关故事,在此国内者,并应释除縗麻,毁灵附祭,若丧柩得 还,别行改葬之礼。自天下寇乱,西朝倾覆,流播绝域,情礼莫申,若此之徒,谅 非一二,宁可丧期无数,而弗除衰服,朝庭自应为之限制,以义断恩,通访博识, 折之礼衷。”德藻依洙议,奏可。
戚衮,字公文,吴郡盐官人。祖父戚显,齐朝给事中。父亲戚霸,梁朝临贺王府中兵参军。戚衮少年聪敏有智慧,游学京城,向国子助教刘文绍受教<三礼》,一二年中,就大义略通。十九岁,选亘瞳韶令为《孔子正言》及《周礼》、《礼记》疏义,盛塞应对入高品第。于是封扬州祭酒从事史。
世祖即位,迁通直散骑常侍,侍东宫读。寻兼尚书左丞,领扬州大中正,迁光 禄卿,侍读如故。废帝嗣位,重为通直散骑常侍,兼尚书左丞。迁戎昭将军、轻车 衡阳王长史,行府国事,带琅邪、彭城二郡丞。梁代旧律,测囚之法,日一上,起 自晡鼓,尽于二更。及比部郎范泉删定律令,以旧法测立时久,非人所堪,分其刻 数,日再上。廷尉以为新制过轻,请集八座丞郎并祭酒孔奂、行事沈洙五舍人会尚 书省详议。时高宗录尚书,集众议之,都官尚书周弘正曰:“未知狱所测人,有几 人款?几人不款?须前责取人名及数并其罪目,然后更集。”得廷尉监沈仲由列称, 别制已后,有寿羽儿一人坐杀寿慧,刘磊渴等八人坐偷马仗家口渡北,依法测之, 限讫不款。刘道朔坐犯七改偷,依法测立,首尾二日而款。陈法满坐被使封藏、阿 法受钱,未及上而款。弘正议曰:“凡小大之狱,必应以情,正言依准五听,验其 虚实,岂可全恣考掠,以判刑罪。且测人时节,本非古制,近代已来,方有此法。 起自晡鼓,迄于二更,岂是常人所能堪忍?所以重械之下,危堕之上,无人不服, 诬枉者多。朝晚二时,同等刻数,进退而求,于事为衷。若谓小促前期,致实罪不 伏,如复时节延长,则无愆妄款。且人之所堪,既有强弱,人之立意,固亦多途。 至如贯高榜笞刺爇,身无完者,戴就熏针并极,困笃不移,岂关时刻长短,掠测优 劣?夫与杀不辜,宁失不经,罪疑惟轻,功疑惟重,斯则古之圣王,垂此明法。愚 谓依范泉著制,于事为允。”舍人盛权议曰:“比部范泉新制,尚书周弘正明议, 咸允《虞书》惟轻之旨,《殷颂》敷正之言。窃寻廷尉监沈仲由等列新制以后,凡 有狱十一人,其所测者十人,款者唯一。愚谓染罪之囚,狱官宜明加辩析,穷考事 理。若罪有可疑,自宜启审分判,幸无滥测;若罪有实验,乃可启审测立;此则枉 直有分,刑宥斯理。范泉今牒述《汉律》,云‘死罪及除名,罪证明白,考掠已至, 而抵隐不服者,处当列上’。杜预注云‘处当,证验明白之状,列其抵隐之意’。 窃寻旧制深峻,百中不款者一,新制宽优,十中不款者九,参会两文,宽猛实异, 处当列上,未见厘革。愚谓宜付典法,更详‘处当列上’之文。”洙议曰:“夜中 测立,缓急易欺,兼用昼漏,于事为允。但漏刻赊促,今古不同,《汉书·律历》, 何承天、祖冲之、釭之父子《漏经》,并自关鼓至下鼓,自晡鼓至关鼓,皆十三刻, 冬夏四时不异。若其日有长短,分在中时前后。今用梁末改漏,下鼓之后,分其短 长,夏至之日,各十七刻,冬至之日,各十二刻。伏承命旨,刻同勒令,检一日之 刻乃同,而四时之用不等,廷尉今牒,以时刻短促,致罪人不款。愚意愿去夜测之 昧,从昼漏之明,斟酌今古之间,参会二漏之义,舍秋冬之少刻,从夏日之长晷, 不问寒暑,并依今之夏至,朝夕上测,各十七刻。比之古漏,则一上多昔四刻,即 用今漏,则冬至多五刻。虽冬至之时,数刻侵夜,正是少日,于事非疑。庶罪人不 以漏短而为捍,狱囚无以在夜而致诬,求之鄙意,窃谓允合。”众议以为宜依范泉 前制,高宗曰:“沈长史议得中,宜更博议。”左丞宗元饶议曰:“窃寻沈议非顿 异范,正是欲使四时均其刻数,兼斟酌其佳,以会优剧。即同牒请写还删定曹详改 前制。”高宗依事施行。
戚衮去向国子博士宋怀方求教《仪礼》之义,宋怀方是北人,从魏朝携带《仪礼》、《礼记》疏,秘藏爱惜而不愿流传,到他临终时,对家人说“我死后,雯速如来,便将《仪礼》、《礼记》义本交付他,如他不来,就把它们随尸体入葬”。 戚衮被儒者推重到如此地步。不久兼太学博士。
洙以太建元年卒,时年五十二。
梁简文在东宫,召盛塞讲论。又曾置宴召集玄儒人士,先命道学互相质难,再令中庶子徐搞发挥大义,中间插以激烈辩谈。徐摘辞辩纵横,他人难以抗对,旁人都被震慑却气,失了次序。此时戚衮阐义,与他往复,戚衮神采自若,对答如流,梁简文深加赞赏。不久封员外散骑侍郎,又改任员外散骑常侍。敬帝承制,戚衮出任江州长史,并随沈泰镇南豫州。沈泰投奔齐朝时,逼戚衮与他同行,戚衮后从邺工逃回。他又随程文季北伐,吕梁军败,戚衮沦落于周,久而得归。仍兼国子助教,封中卫始兴王府录事参军。左建十三年死,死时六十三岁。
戚衮,字公文,吴郡盐官人也。祖显,齐给事中。父霸,梁临贺王府中兵参军。 衮少聪慧,游学京都,受《三礼》于国子助教刘文绍,一二年中,大义略备。年十 九,梁武帝敕策《孔子正言》并《周礼》、《礼记》义,衮对高第。仍除扬州祭酒 从事史。
戚衮于梁代撰写了《三礼义记》,值乱世而遗失,有《礼记义》四十卷行于世。
就国子博士宋怀方质《仪礼》义,怀方北人,自魏携《仪礼》、《礼记》疏, 秘惜不传,及将亡,谓家人曰:“吾死后,戚生若赴,便以《仪礼》、《礼记》义 本付之,若其不来,即宜随尸而殡。”其为儒者推许如此。寻兼太学博士。
郑灼,字茂昭,束阳郡信安人。祖父郑惠,梁朝衡阳太守。父亲郑季徽,通直散骑侍郎、建安令。郑灼幼时聪敏,励志于儒学,少年时受业于皇侃。梁代中大通五年,初任奉朝请。又改任员外散骑侍郎、给事中、安东临川王府记室参军,转平西邵陵王府记室。简文在束宫,雅爱经术,引郑灼为西省义学士。承圣年中,封通直散骑侍郎,兼国子博士。不久为威戎将军,兼中书通事舍人。高祖、世祖时期,郑灼历任安东临川、镇北鄱阳二王府谘议参军,又改任中散大夫,并以本职兼国子博士。未拜官,于太建十三年死,其时六十八岁。
梁简文在东宫,召衮讲论。又尝置宴集玄儒之士,先命道学互相质难,次令中 庶子徐摛驰骋大义,间以剧谈。摛辞辩纵横,难以答抗,诸人慑气,皆失次序。衮 时骋义,摛与往复,衮精采自若,对答如流,简文深加叹赏。寻除员外散骑侍郎, 又迁员外散骑常侍。敬帝承制,出为江州长史,仍随沈泰镇南豫州。泰之奔齐也, 逼衮俱行,后自鄴下遁还。又随程文季北伐,吕梁军败,衮没于周,久之得归。仍 兼国子助教,除中卫始兴王府录事参军。太建十三年卒,时年六十三。
郑灼生性精明勤快,尤其懂得《三礼》。少年时曾梦见与皇侃在路上相遇,皇侃对郑灼说“郑郎开日”,皇侃便将唾液吐于郑灼口中,此后郑灼义理愈加进步。郑灼家贫,他抄写义疏日以继夜,笔毫用尽,每次都削而用之。郑灼常吃蔬食,讲授时多苦于心内发热,若有瓜时,他就伏卧用瓜镇住心,起来后便诵读,笃志于学达到了如此地步。
衮于梁代撰《三礼义记》,值乱亡失,《礼记义》四十卷行于世。
其时有晋陵张崖、吴郡陆诩、吴兴沈德威、会稽贺德基,都以礼学自命。
郑灼,字茂昭,东阳信安人也。祖惠,梁衡阳太守。父季徽,通直散骑侍郎、 建安令。灼幼而聪敏,励志儒学,少受业于皇侃。梁中大通五年,释褐奉朝请。累 迁员外散骑侍郎、给事中、安东临川王府记室参军,转平西邵陵王府记室。简文在 东宫,雅爱经术,引灼为西省义学士。承圣中,除通直散骑侍郎,兼国子博士。寻 为威戎将军,兼中书通事舍人。高祖、世祖之世,历安东临川、镇北鄱阳二王府谘 议参军,累迁中散大夫,以本职兼国子博士。未拜,太建十三年卒,时年六十八。
张崖传《三礼》于同郡刘文绍,在梁朝任王府中记室。天嘉元年,为尚书仪曹郎,对沈文阿《仪注》作扩广,撰成《五礼》。出任丹阳令、王府谘议参军。御史中丞宗元饶上表举荐为国子博士。
灼性精勤,尤明《三礼》。少时尝梦与皇侃遇于途,侃谓灼曰“郑郎开口”, 侃因唾灼口中,自后义理逾进。灼家贫,抄义疏以日继夜,笔毫尽,每削用之。灼 常蔬食,讲授多苦心热,若瓜时,辄偃卧以瓜镇心,起便诵读,其笃志如此。
陆诩少年时学习崔灵恩《三礼义宗》,梁朝百济国上表请求讲礼博士,帝下诏令陆翔前往。回来后封他给事中、宣盐令。玉台初年,陆诩侍奉始兴王伯茂读书,改任尚书祠部郎中。
时有晋陵张崖、吴郡陆诩、吴兴沈德威、会稽贺德基,俱以礼学自命。
沈德威,字怀远,少年时有操行。梁朝太渍末年,逃于天目山,筑室而居,虽处乱离之世,却笃于学而无倦,于是专治经书之业。天嘉元年,被征出都,侍奉太子讲授《礼》、《传》。不久被授太学博士,转任国子助教。经常自国子学回到私室讲授,道士俗人受业的有数十上百人,经常如此。改任太常丞,兼五礼学士,不久为尚书仪曹郎,后为祠部郎。继而母丧离职。祯塱三年入造,官至台王府主簿。五十五岁死。
张崖传《三礼》于同郡刘文绍,仕梁历王府中记室。天嘉元年,为尚书仪曹郎, 广沈文阿《仪注》,撰五礼。出为丹阳令、王府谘议参军。御史中丞宗元饶表荐为 国子博士。
贺德基,字承业,世代传《礼》学。祖父贺文发,父亲贺淹,在梁朝做官都为祠部郎,都有名于当世。贺德基少年时游学于京城,积数年不回,衣服缺乏,又耻于穿旧的坏的衣服,隆冬时衹穿夹衣衫裤。他曾在白马寺前遇到一位妇人,她容貌服装都很华贵,叫贺德基到寺门内,脱下白纶巾赠送给他,并对贺德基说:“你正为重器,不会久于贫寒,所以将此相赠。”贺德基问遣妇人姓名,她不答而离去。贺德基对于《礼记》堪称精明,居而传授,又改任为尚书祠部郎。贺德基虽没做到大官,但他家三代儒学,都为祠部郎,当时舆论赞美他家学不坠落。
陆诩少习崔灵恩《三礼义宗》,梁世百济国表求讲礼博士,诏令诩行。还除给 事中、定阳令。天嘉初,侍始兴王伯茂读,迁尚书祠部郎中。
全缓字弘立,吴郡钱塘人。幼年向博士遥控都求教《易》,笃志研习,得其精微。梁代主遣初年,历任王国侍郎、奉朝请,不久转任国子助教,兼司义郎,专讲《诗》、《易》。绍泰元年,封尚书水部郎。塞建年中,又改任镇南始兴王府谘议参军,随府到湘州,因病亡,其时七十四岁。全垄治《周易》、《老》、<庄》,当时凡言玄学的都推重他。
沈德威字怀远,少有操行。梁太清末,遁于天目山,筑室以居,虽处乱离,而 笃学无倦,遂治经业。天嘉元年,征出都,侍太子讲《礼传》。寻授太学博士,转 国子助教。每自学还私室以讲授,道俗受业者数十百人,率常如此。迁太常丞,兼 五礼学士,寻为尚书仪曹郎,后为祠部郎。俄丁母忧去职。祯明三年入隋,官至秦 王府主簿。年五十五卒。
张讥,字直言,清河武城人。祖父张僧宝,梁朝散骑侍郎、太子洗马。父亲张仲悦,梁朝庐陵王府录事参军、尚书祠部郎中。张讥幼年聪敏才智出众,有思理,十四岁通《孝经》、《论语》。笃志喜好玄言,受学于汝南周弘正,每有新意,都为先辈推重。梁代大同年中,被召补为国子《正言》生。梁武帝曾于文德殿解释《干>、《坤》、《文言》,张讥舆陈郡袁宪等参预其中,帝韶令论议,诸位儒生没有敢先出言的,张讥便整容而进,咨询审问循环,辞令温文尔雅。梁武帝十分惊异,赐他裙襦绢等,并说“表彰你的研习古事之功力”。
贺德基字承业,世传《礼》学。祖文发,父淹,仕梁俱为祠部郎,并有名当世。 德基少游学于京邑,积年不归,衣资罄乏,又耻服故弊,盛冬止衣裌襦袴。尝于白 马寺前逢一妇人,容服甚盛,呼德基入寺门,脱白纶巾以赠之。仍谓德基曰:“君 方为重器,不久贫寒,故以此相遗耳。”德基问妪姓名,不答而去。德基于《礼记》 称为精明,居以传授,累迁尚书祠部郎。德基虽不至大官,而三世儒学,俱为祠部, 时论美其不坠焉。
张讥幼年丧母,有错彩的经帕,是母亲遗留的亲制之物,到他有所懂事时,家裹人具体告诉了他,他每年此时就要对着此帕哭泣,感情不能自己。到父丧,他居丧超过礼节。服丧毕,被召补湘东王国左常侍,转任田曹参军,改任士林馆学士。
全缓,字弘立,吴郡钱塘人也。幼受《易》于博士褚仲都,笃志研玩,得其精 微。梁太清初,历王国侍郎、奉朝请,俄转国子助教,兼司义郎,专讲《诗》、 《易》。绍泰元年,除尚书水部郎。太建中,累迁镇南始兴王府谘议参军,随府诣 湘州,以疾卒,时年七十四。缓治《周易》、《老庄》,时人言玄者咸推之。
简文在东宫,出士林馆发布《孝经》题,张讥论议往复,很被简文叹赏,自此每有讲论集会,简文必定派人召张讥。到侯景叛乱,在围城之中,张讥还侍奉哀太子在武德后殿讲《老》、《庄》。梁台城陷落,张讥崎岖避难,终不事侯景。侯景被平定,任临安令。
张讥,字直言,清河武城人也。祖僧宝,梁散骑侍郎、太子洗马。父仲悦,梁 庐陵王府录事参军、尚书祠部郎中。讥幼聪俊,有思理,年十四,通《孝经》、 《论语》。笃好玄言,受学于汝南周弘正,每有新意,为先辈推伏。梁大同中,召 补国子《正言》生。梁武帝尝于文德殿释《乾》、《坤》文言,讥与陈郡袁宪等预 焉,敕令论议,诸儒莫敢先出,讥乃整容而进,谘审循环,辞令温雅。梁武帝甚异 之,赐裙襦绢等,仍云“表卿稽古之力”。
高祖受禅,封太常丞,转任始兴王府刑狱参军。天嘉年中,改任国子助教。此时周弘正在国学,阐发《周易》题,周弘正第四弟周弘直也在讲席。张讥舆周弘正论议,周弘正理屈,周弘直正襟危坐厉声而说,助周弘正申理。张讥便脸色严肃地对周弘直说:“今日义集,辩正名理,即使知道兄弟有急难,四公你也不得帮助。”周弘直说:“我助君师,有何不可?”举座以此为笑乐之谀。周弘正曾对人说:“我每次登座,见张讥在席,便感到有点懔然。”高宗时,张讥历任建安王府记室参军,兼束宫学士,转任武陵王限内记室,学士照旧。
讥幼丧母,有错彩经帕,即母之遗制,及有所识,家人具以告之,每岁时辄对 帕哽噎,不能自胜。及丁父忧,居丧过礼。服阕,召补湘东王国左常侍,转田曹参 军,迁士林馆学士。
后主在东宫,召集宫中官员宴会,其时造玉柄麈尾刚成,后主亲手执之,说:“当今虽然士多如林,至于可以捉此物的,衹有张讥。”当即亲手授给张讥。乃命他在温文殿讲授《庄》、《老》,高宗驾临宫中听讲,赐他自己所穿衣服一袭。后主继位,张讥领南平王府谘议参军、东宫学士。接着改任国子博士,学士照旧。后主曾驾临钟山开善寺,召集从臣坐于寺的西南松林下,诏召张讥讲义。遣时索拿麈尾未到,后主韶取松枝,亲手给张讥,说“可代尘尾”。后主面对群臣说“这就是张讥后事”。祯明三年入隋,张讥死于长安,其年七十六岁。
简文在东宫,出士林馆发《孝经》题,讥论议往复,甚见嗟赏,自是每有讲集, 必遣使召讥。及侯景寇逆,于围城之中,犹侍哀太子于武德后殿讲《老》、《庄》。 梁台陷,讥崎岖避难,卒不事景,景平,历临安令。
张讥生性恬静,不求荣利,常慕闲逸,所居宅营山池,植种花果,在此讲《周易》、《老》、《庄》并教授。吴郡陆元朗、朱孟博、一乘寺沙门法才、法云寺沙门慧休、至真观道士姚绥,都传他的学业。张讥所撰《周易义》三十卷,《尚书义》十五卷,《毛诗义》二十卷,《孝经义》八卷,《论语义》二十卷,《老子义》十一卷,《庄子内篇义》十二卷,《外篇义》二十卷,《杂篇义》十卷,《玄部通义》十二卷,又撰《游玄桂林》二十四卷,后主曾令人到他的家写入秘阁。
高祖受禅,除太常丞,转始兴王府刑狱参军。天嘉中,迁国子助教。是时周弘 正在国学,发《周易》题,弘正第四弟弘直亦在讲席。讥与弘正论议,弘正乃屈, 弘直危坐厉声,助其申理。讥乃正色谓弘直曰:“今日义集,辩正名理,虽知兄弟 急难,四公不得有助。”弘直曰:“仆助君师,何为不可?”举座以为笑乐。弘正 尝谓人曰:“吾每登座,见张讥在席,使入懔然。”高宗世,历建安王府记室参军, 兼东宫学士,转武陵王限内记室,学士如故。
张讥儿子张孝则,官至始安王记室参军。
后主在东宫,集宫僚置宴,时造玉柄麈尾新成,后主亲执之,曰:“当今虽复 多士如林,至于堪捉此者,独张讥耳。”即手授讥。仍令于温文殿讲《庄》、《老》, 高宗幸宫临听,赐御所服衣一袭。后主嗣位,领南平王府谘议参军、东宫学士。寻 迁国子博士,学士如故。后主尝幸钟山开善寺,召从臣坐于寺西南松林下,敕召讥 竖义。时索麈尾未至,后主敕取松枝,手以属讥,曰“可代麈尾”。顾谓群臣曰 “此即是张讥后事”。祯明三年入隋,终于长安,时年七十六。
顾越,字思南,吴郡盐官人。所居新坡黄冈,世代有乡校,由此顾氏家族在此地便多儒学人士了。顾越小时候是孤儿,以勤苦自立,聪敏有口辩之才,解说《毛氏诗》,能旁通异义,梁朝太子詹事周舍十分赞赏他。初任扬州议曹史,兼太子左率丞。顾越对于义理很精通明了,尤其擅长持论,与会稽贺文发都为梁朝南平王萧伟所器重,被引为宾客。不久补为《五经》博士。绍泰元年,改为国子博士。世祖登位,封始兴王谘议参军,侍奉束宫读书。世祖因顾越年纪很老了,很厚待他,封给事黄门侍郎,又领国子博士,侍读照旧。庐壹继位,封通直散骑常侍、中书舍人。华皎叛逆作乱,顾越在束阳,有人向高宗进谗言,说他有异志,直塞下韶判他入狱,因此牵连而免职。友建元年死于家中,年纪七十八岁。
讥性恬静,不求荣利,常慕闲逸,所居宅营山池,植花果,讲《周易》、《老》、 《庄》而教授焉。吴郡陆元朗、硃孟博、一乘寺沙门法才、法云寺沙门慧休、至真 观道士姚绥,皆传其业。讥所撰《周易义》三十卷,《尚书义》十五卷,《毛诗义》 二十卷,《孝经义》八卷,《论语义》二十卷,《老子义》十一卷,《庄子内篇义》 十二卷,《外篇义》二十卷,《杂篇义》十卷,《玄部通义》十二卷,又撰《游玄 桂林》二十四卷,后主尝敕人就其家写入秘阁。
其时有东阳龚孟舒,也治《毛氏诗》,善谈名理。梁武帝时代,官至寻阳郡,元帝在江州,对他很为器重,亲自以他为师。;承圣年中,兼中书舍人。天嘉初年,封员外散骑常侍,兼国子助教、太中大夫。左建年中死。
子孝则,官至始安王记室参军。
沈不害,字孝和,吴兴郡武康人。祖父沈总,齐朝尚书祠部郎。父亲沈懿,梁朝邵陵王参军。沈不害幼年是孤儿,但修立好学。十四岁被召补为国子生,举明经。又改任梁代太学博士,转任庐医王府刑狱参军,昼室生王府谘议,带这宜令。丢台初年,封面压旺府中记室参军,兼台垄毖学士。自梁朝末年丧乱,至此国学未立,这丕害上书道:
顾越,字思南,吴郡盐官人也。所居新坡黄冈,世有乡校,由是顾氏多儒学焉。 越少孤,以勤苦自立,聪慧有口辩,说《毛氏诗》,傍通异义,梁太子詹事周舍甚 赏之。解褐扬州议曹史,兼太子左率丞。越于义理精明,尤善持论,与会稽贺文发 俱为梁南平王伟所重,引为宾客。寻补《五经》博士。绍泰元年,迁国子博士。世 祖即位,除始兴王谘议参军,侍东宫读。世祖以越笃老,厚遇之,除给事黄门侍郎, 又领国子博士,侍读如故。废帝嗣立,除通直散骑常侍、中书舍人。华皎之构逆也, 越在东阳,或谮之于高宗,言其有异志,诏下狱,因坐免。太建元年卒于家,时年 七十八。
臣听说立人建国,无不以尊儒为高,成风俗化民众,必崇尚于教学。因而夏代的大学小学,使教育之事隆盛于夏、商、届三代,环林璧水,学业兴盛于漠代两京。自从淳朴源头已经遥远,浇薄之风已扇,物的感人无穷,人的追逐欲望无节度,所以要设训诫垂风范,启导人的心灵,譬如那染蓝色,类似那雕琢玉,然后人伦可以和睦,尊卑会有序,忠孝之理明确,君臣之道久远不变。执礼从基础开始,鲁公所以难以欺侮,歌乐达到捆部,郑伯于是早亡,干戚武舞而有苗至,泮水的学宫成而淮夷被征服,长想洙、泗之风,又怀淹、担之盛,有国有家者,无不是崇尚儒教。
时有东阳龚孟舒者,亦治《毛氏诗》,善谈名理。梁武世,仕至寻阳郡丞,元 帝在江州,遇之甚重,躬师事焉。承圣中,兼中书舍人。天嘉初,除员外散骑常侍, 兼国子助教、太中大夫。太建中卒。
梁代太清末年,遭逢乖舛之时运,戎狄外族入侵,邪恶内生,早闻战鼓,晚起烽火。众多儒学之士,解散多过坑埋,《五期、《九丘》典籍,湮减超过帷盖。大学自此坠业,学宫于是不修,褒成之祠堂不陈列祭享物品,入学的释菜礼没有相称的俎豆之器,颂声不问,已超过十二年。后生笃信深好,不见尊称之礼仪,晚学深入研究,徒生倚席之长叹。
沈不害,字孝和,吴兴武康人也。祖总,齐尚书祠部郎。父懿,梁邵陵王参军。 不害幼孤,而修立好学。十四召补国子生,举明经。累迁梁太学博士。转庐陵王府 刑狱参军,长沙王府谘议,带汝南令。天嘉初,除衡阳王府中记室参军,兼嘉德殿 学士。自梁季丧乱,至是国学未立,不害上书曰:
陛下您继皇室升统位,握明镜临宇内,道遍寰中,威加海内,浊流已清,重氛廓清,含生兴盛,上品下庶都已亨通。现在应该弘扬振兴礼乐,建立学校,参照古典,按旧迹建儒宫,选公卿门生,都入于学堂,助教博士,早晚讲学,使学子们提雨具背书袋,行而接席,方可领会规矩步伐,从而济济成林。切磋琢磨,闻《诗》闻《礼》,一年可以功倍,三年于是足用。故而能擢拔秀才扬雄九州,名扬家庭与国家,入仕登朝,依靠优学以自辅,做官从政。有经业治身,皮革车驾列庭,取青紫贵服如拾地芥。
臣闻立人建国,莫尚于尊儒,成俗化民,必崇于教学。故东胶西序,事隆乎三 代,环林璧水,业盛于两京。自淳源既远,浇波已扇,物之感人无穷,人之逐欲无 节,是以设训垂范,启导心灵,譬彼染蓝,类诸琢玉,然后人伦以睦,卑高有序, 忠孝之理既明,君臣之道攸固。执礼自基,鲁公所以难侮,歌乐已细,郑伯于是前 亡,干戚舞而有苗至,泮宫成而淮夷服,长想洙、泗之风,载怀淹、稷之盛,有国 有家,莫不尚已。
古代王太子显贵,还与贵族大夫弟子相列,到了汉代的太子,此礼不坠,延之于两晋,此事更隆,所以显示师严而称道尊者。皇太子纵然天生知道,无须审喻,还是应该隐居匿迹俯身相同,专经请业,祭奠前师,敬肃如旧典。过去孑L子阙里之堂,野草自己辟除,旧宅之内,丝竹流音,前圣遣烈,深以为明白的鉴戒。何况又江表无意外之事,海外有阻拦,怎么能不畅开阐发大道,恢复弘扬至道?宁可使玄教儒风,不兴于圣世,盛德大业,便蕴于尧年?臣是末学小生,词无足算,轻献无见识之言,伏而更增惶恐战栗。
梁太清季年,数钟否剥,戎狄外侵,奸回内[B192],朝闻鼓鼙,夕炤烽火。洪 儒硕学,解散甚于坑夷,《五典》、《九丘》,湮灭逾乎帷盖。成均自斯坠业,瞽 宗于是不修,裒成之祠弗陈稞享,释菜之礼无称俎豆,颂声寂寞,遂逾一纪。后生 敦悦,不见函杖之仪,晚学钻仰,徒深倚席之叹。
帝诏答道:“上表已览,所说已知。自从旧典章废弛,微言几乎已绝,我继位承大业,念在光大,但战争未停息,军队国家都在草创阶段,常常恐怕前王大典,一朝泯灭。你才思敏捷,文理可求,弘扬珍惜大体,殷勤于名教,此可付外详议,依事施行。”又上表改定乐章,帝韶使制三朝乐歌八首,合二十八曲,行之于乐府。
陛下继历升统,握镜临宇,道洽寰中,威加无外,浊流已清,重氛载廓,含生 熙阜,品庶咸亨。宜其弘振礼乐,建立庠序,式稽古典,纡迹儒宫,选公卿门子, 皆入于学,助教博士,朝夕讲肄,使担簦负笈,锵锵接衽,方领矩步,济济成林。 如切如磋,闻《诗》闻《礼》,一年可以功倍,三冬于是足用。故能擢秀雄州,扬 庭观国,入仕登朝,资优学以自辅,莅官从政,有经业以治身,轖驾列庭,青紫拾 地。
天嘉五年,封瀚令。入为尚书仪曹郎,改任国子博士,领羽林监,诏治五礼,掌管策文谧议。太建年中,封仁武南康嗣王府长史,行丹阳郡事。转任员外散骑常侍、光禄卿。不久为戎昭将军、明威武陵王长史,行吴兴郡事。接着入为通直散骑常侍,兼尚书左丞。太建十二年死,其年六十三岁。
古者王世子之贵,犹与国子齿,降及汉储,兹礼不坠,暨乎两晋,斯事弥隆, 所以见师严而道尊者也。皇太子天纵生知,无待审喻,犹宜晦迹俯同,专经请业, 奠爵前师,肃若旧典。昔阙里之堂,草莱自辟,旧宅之内,丝竹流音,前圣遗烈, 深以炯戒。况复江表无虞,海外有截,岂得不开阐大猷,恢弘至道?宁可使玄教儒 风,弗兴圣世,盛德大业,遂蕴尧年?臣末学小生,词无足算,轻献瞽言,伏增悚 惕。
选丕昼专攻经术,擅长撰文,虽博览各种典籍,家中却无书卷。每撰文,提笔即成,不曾寻检资料。仆射迪南周弘正常称赞他说:“沈生可说是心怀圣人了!”沈不害着有治《五礼仪》一百卷,《文集》十四卷。
诏答曰:“省表闻之。自旧章弛废,微言将绝,朕嗣膺宝业,念在缉熙,而兵 革未息,军国草创,常恐前王令典,一朝泯灭。卿才思优洽,文理可求,弘惜大体, 殷勤名教,付外详议,依事施行。”又表改定乐章,诏使制三朝乐歌八首,合二十 八曲,行之乐府。
儿子沈志道,字祟基,少年即知名。初任扬塑主簿,继而兼塞挞着士,历任安东堑基王记室参军。桢明三年入隋。
五年,除赣令。入为尚书仪曹郎,迁国子博士,领羽林监,敕治五礼,掌策文 谥议。太建中,除仁武南康嗣王府长史,行丹阳郡事。转员外散骑常侍、光禄卿。 寻为戎昭将军、明威武陵王长史,行吴兴郡事。俄入为通直散骑常侍,兼尚书左丞。 十二年卒,时年六十三。
王元规,字正范,太原郡晋阳人。祖父王道宣,变塑员外散骑常侍、晋安郡守。父亲王璋,梁朝武陵王府中记室参军。
不害治经术,善属文,虽博综坟典,而家无卷轴。每制文,操笔立成,曾无寻 检。仆射汝南周弘正常称之曰:“沈生可谓意圣人乎!”著治《五礼仪》一百卷, 《文集》十四卷。
王元规八岁成为孤儿,兄弟三人,随母亲依舅氏到临海郡,其时十二岁。郡中土豪塑坠,资产巨万,想把女儿许配于他。王元规母亲因她的儿子兄弟三人年幼弱小,想要结强援,王元规哭着请求说:“婚姻不失亲,古人所重。哪能苟且偷安于异土,就舆非亲类通婚!”母亲被他的所言感动,罢了此念。
子志道,字崇基,少知名。解褐扬州主簿,寻兼文林著士,历安东新蔡王记室 参军。祯明三年入隋。
王元规生性孝顺,侍奉母亲十分恭谨。早晨到黄昏都不曾离开母亲身边。梁朝时山阴县有暴水,流水漂溢居宅,王元规祇有一艘小船,仓猝间他引母亲舆妹妹及孤侄入船,他自己手执船桨而去,留下他的子女三人,搁于树梢,到水退时三人都获救,当时人都称赞王元规的纯厚孝行。
王元规,字正范,太原晋阳人也。祖道宝,齐员外散骑常侍、晋安郡守。父玮, 梁武陵王府中记室参军。元规八岁而孤,兄弟三人,随母依舅氏往临海郡,时年十 二。郡土豪刘瑱者,资财巨万,以女妻之。元规母以其兄弟幼弱,欲结强援,元规 泣请曰:“姻不失亲,古人所重。岂得苟安异壤,辄婚非类!”母感其言而止。
王元规少年好学,跟从吴兴沈文阿受业,十八岁通《春秋左氏》、《孝经》、《论语》、<丧服》。梁代中大通元年,帝韶策《春秋》,王元规举高品第,其时名儒都称赏他。出仕任湘束王国左常侍,转任员外散骑侍郎。简文在束宫时,被引为宾客,每令讲论,均受到优厚礼遇。封中军宣城王府记室参军。到侯景作乱,携家属回会稽。天嘉年中,封始兴王府功曹参军,领国子助教,转任镇东鄱阳王府记室参军,领助教照旧。
元规性孝,事母甚谨,晨昏未尝离左右。梁时山阴县有暴水,流漂居宅,元规 唯有一小船,仓卒引其母妹并孤侄入船,元规自执楫棹而去,留其男女三人,阁于 树杪,及水退获全,时人皆称其至行。
后主在东宫,王元规被引为学士,后主亲受《礼记》、《左传》、《丧服》等义,对他赏赐优厚。改任国子祭酒。新安王伯固曾因入宫适遇王元规将开讲,便启奏请求执经,当时舆论认为这是一种荣誉。不久封尚书祠部郎。自梁代开始,诸儒相传为《左氏》学者的,都以贾逵、服虔之义驳难杜预,共一百八十条,王元规引证通析,不再有疑滞之处。每当国家议论吉凶大礼,他常参预其间。母丧去职,服丧毕,封鄱阳王府中录事参军,不久转任散骑侍郎,改任南平王府限内参军。南平王在江州,王元规随王府去镇守,四方学徒,不远千里来请学道的,常有数十上百人之多。祯明三年入隋,为秦王府柬合祭酒。七十四岁时死于广陵。
元规少好学,从吴兴沈文阿受业,十八,通《春秋左氏》、《孝经》、《论语》、 《丧服》。梁中大通元年,诏策《春秋》,举高第,时名儒咸称赏之。起家湘东王 国左常侍,转员外散骑侍郎。简文之在东宫,引为宾客,每令讲论,甚见优礼。除 中军宣城王府记室参军。及侯景寇乱,携家属还会稽。天嘉中,除始兴王府功曹参 军,领国子助教,转镇东鄱阳王府记室参军,领助教如故。
元规担着有《春秋发题辞》及《义记》十一卷,《续经典大义》十四卷,《孝经义记》两卷,<左传音》三卷,<礼记音》两卷。
后主在东宫,引为学士,亲受《礼记》、《左传》、《丧服》等义,赏赐优厚。 迁国子祭酒。新安王伯固尝因入宫,适会元规将讲,乃启请执经,时论以为荣。俄 除尚书祠部郎。自梁代诸儒相传为《左氏》学者,皆以贾逵、服虔之义难驳杜预, 凡一百八十条,元规引证通析,无复疑滞。每国家议吉凶大礼,常参预焉。丁母忧 去职,服阕,除鄱阳王府中录事参军,俄转散骑侍郎,迁南平王府限内参军。王为 江州,元规随府之镇,四方学徒,不远千里来请道者,常数十百人。祯明三年入隋, 为秦王府东阁祭酒。年七十四,卒于广陵。
儿子王大业,以聪敏知名。
元规著《春秋发题辞》及《义记》十一卷,《续经典大义》十四卷,《孝经义 记》两卷,《左传音》三卷,《礼记音》两卷。
其时有吴郡人陆庆,少年好学,遍知《五经》,尤其通晓<春秋左氏传》,节操很高。初任凿朝武陵王国右常侍,历任征西府墨曹行参军,封娄令。正值梁代丧乱,乃专心于释典,经谕无不通达。天嘉初年,被征为通直散骑侍郎,不就职。丞阳王为吴郡太守时,闻知他的名声,想与他相见,陆庆以疾病坚辞。其时同宗族人陆荣为郡五官掾,陆庆曾拜谒他,王于是穿便服到陆荣府第,凿穿墙壁而观。王对陆荣说:“看陆庆风度神采凝峻,绝不可测,严君平、郑子真怎么超得过他。”鄱阳王、晋安王都以记室官职征召他。他都不就职。于是筑室屏绝外人而居,以惮诵为事,由此传经受业的人少了。
子大业,聪敏知名。
史臣日:砥身励行,必先通经术,树国崇家,都应循此道,由此王政才能达到大治,人伦才能由此而有序。像沈文阿等人,各人专经授业,是一代的鸿儒。选塞四加上又草创礼仪,乃是仅次于叔孙通的一类人。
时有吴郡陆庆,少好学,遍知《五经》,尤明《春秋左氏传》,节操甚高。释 褐梁武陵王国右常侍,历征西府墨曹行参军,除娄令。值梁季丧乱,乃覃心释典, 经论靡不该究。天嘉初,征为通直散骑侍郎,不就。永阳王为吴郡太守,闻其名, 欲与相见,庆固辞以疾。时宗人陆荣为郡五官掾,庆尝诣焉,王乃微服往荣第,穿 壁以观之。王谓荣曰:“观陆庆风神凝峻,殆不可测,严君平、郑子真何以尚兹。” 鄱阳、晋安王俱以记室征,并不就。乃筑室屏居,以禅诵为事,由是传经受业者盖 鲜焉。
子大业,聪敏知名。
史臣曰:夫砥身励行,必先经术,树国崇家,率由兹道,故王政因之而至治, 人伦得之而攸序。若沈文阿之徒,各专经授业,亦一代之鸿儒焉。文阿加复草创礼 仪,盖叔孙通之流亚矣。
时有吴郡陆庆,少好学,遍知《五经》,尤明《春秋左氏传》,节操甚高。释褐梁武陵王国右常侍,历征西府墨曹行参军,除娄令。值梁季丧乱,乃覃心释典,经论靡不该究。天嘉初,征为通直散骑侍郎,不就。永阳王为吴郡太守,闻其名,欲与相见,庆固辞以疾。时宗人陆荣为郡五官掾,庆尝诣焉,王乃微服往荣第,穿壁以观之。王谓荣曰:“观陆庆风神凝峻,殆不可测,严君平、郑子真何以尚兹。” 鄱阳、晋安王俱以记室征,并不就。乃筑室屏居,以禅诵为事,由是传经受业者盖鲜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