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叔业 夏侯道迁 李元护 席法友 王世弼 江悦之 淳 于诞 李苗
裴叔业,河东闻喜人。曹魏冀州刺史裴徽的后人。五代祖裴苞,晋朝任秦州刺史。祖裴邕,从河东迁居襄阳。父顺宗、兄叔宝仕官萧道成,都有名位。
共参经略。时衍益州刺史萧渊猷遣将樊文炽、萧世澄等率众 数万围小剑戍,益州刺史邴虬令子建拒之。因转营,为文炽所掩,统军胡小虎、崔 珍宝并见俘执。子建遣诞助讨之。诞勒兵驰赴,相对月余,未能摧殄。文炽军行之 谷,东峰名龙须山,置栅其上以防归路。诞以贼众难可角力,乃密募壮士二百余人, 令夜登山攻其栅。及时火起,烟焰涨天。贼以还途不守,连营震怖。诞率诸军鸣鼓 攻击,文炽大败,俘斩万计,擒世澄等十一人。文炽为元帅,先走获免。
裴叔业少有气度才干,颇以将略自许。出仕萧赜,历任右军将军、东中郎将谘议参军。萧鸾见到叔业便大为惊奇,对他说:“卿有如此有志之相,何怕不大富贵。应该不断努力。”萧鸾任职豫州,引荐他为司马,带领陈留太守。萧鸾入朝辅政,裴叔业经常埋伏壮士数百人于建业。等到萧鸾废除昭文帝,叔业率众前去支援。萧鸾自立为帝,任命裴叔业为给事黄门侍郎,封为武昌县开国伯,食邑五百户。高祖南巡,车驾停驻钟离。萧鸾拜叔业为持节、冠军将军、徐州刺史,率水军进到淮河边。离魏王军马十里,魏高祖令尚书郎中裴聿前去与他交谈。裴叔业盛饰左右衣服玩好对裴聿夸口说:“我在南方富贵正如你现在所看到的,哪像你在那边这种简陋的样子呢。”裴聿说:“伯父仪服的确很华美,但是惟恨不能白日出游耳。”迁为辅国将军、豫州刺史,屯军寿阳。
孝昌初,子建以诞行华阳郡,带白马戍。二年,复以诞行巴州刺史。三年,朝 议以梁州安康郡阻带江山,要害之所,分置东梁州,仍以诞为镇远将军、梁州刺史。 永安二年四月卒,时年六十。赠安西将军、益州刺史,谥曰庄。
萧鸾死,子宝卷自立,迁任裴叔业本将军、南兖州刺史。逢陈显达围攻建业,裴叔业派司马李元护率军支援萧宝卷,其实是响应陈显达。显达军败还归。裴叔业以内难未止,不愿任职南兖州,因其离建业近,受制于人。宝卷宠幸的人茹法珍、王..之等怀疑他有异心,去去来来的人都说裴叔业是北方的人。叔业兄子裴植、裴..、裴粲等,弃母逃奔寿阳。茹法珍等以其既在疆场,情急之下就会招引魏兵,无法控制他,准备拘禁起他,告诉宝卷派中书舍人裴长穆慰犒诱引他,叔业收下了东西但没钻进圈套。
长子亢。
叔业虽说得到了调停,但仍忧惧不已,派亲近的人马文范到萧宝卷的雍州刺史萧衍那里寻求自安自保的计策说:“天下之事,大势可知,恐怕现今没有自立之理。雍州如能牢牢把住襄阳,辄当戮力自保;如不然,回面向魏,也可作河南公。”萧衍派文范报说:“群小用事,能维持多久。多派人相代,力量不允许;少派人,则又于事不足。想来想去,一无所成。你只有送家属到京城以安慰他们,自然没有祸患。如若他们意外相逼,我就统领马步兵二万直出横江,断他们后路,则天下事就可一举而定了。你若想向北,魏廷必定派人取代你,把你处置在黄河北面某地,河南公哪里还能得到?像这样则南归的希望就断绝了。”裴叔业犹豫不决,派信使到豫州刺史薛真度那里去,询访入魏国可否事宜。薛真度写信作答,大讲魏朝风化惟新之美,知卿不是没有投诚之心,只是自己不能早下断决罢了。但是怕临时情急之下,就不会那么从容不迫了。
亢弟胤,字□馆。武定末,梁州骠骑府司马。
裴叔业迟迟下不了反叛的决心,薛真度也派使者再做他的工作。叔业于是派儿子裴芬之及兄女丈夫韦伯昕奉表附朝廷。景明元年(500)正月,世宗下诏说:“裴叔业明敏秀发,归魏英款早悟,驰表送诚,忠心高节,振扬往古,应加以褒扬,以彰扬先知先觉的人。可任为使持节,散骑常侍,都督豫、雍、兖、徐、司五州诸军事,征南将军,豫州刺史,封兰陵郡开国公,食邑三千户。”又赐给叔业玺书说:“前后使者往返,有敕书,想必卿已明朕心一二。萧宝卷昏狂,日滋月甚,淫虐遍及宰辅,横暴乃加贵戚,淫刑既逞,朝无孑遗,国有瓦解之形,家无自安之计。卿你兼具智勇,深有祸兆,翻然反叛,高举义旗,去除这种危机祸乱。朕日想夜念,深深称赞你的功勋。前番即敕豫州沿边诸镇兵马,前往赴援。杨大眼、奚康生铁骑五千,急驱上路;彭城王元勰、尚书令王肃精兵十万,络绎继发。准备长驱淮海,电击衡山、巫山。卿可同心戮力,里应大举。殊功茂绩,所凭卿为,高名厚禄,舍你取谁?朕并有敕给州中佐吏以及南方人士,只要谁有微功片绩,朕必定加以褒赏。”
李苗,字子宣,梓潼涪人。父膺,萧衍尚书郎、太仆卿。苗出后叔父略。略为 萧衍宁州刺史,大著威名。王足伐蜀也,衍命略拒足于涪,许其益州。及足还退, 衍遂改授。略怒,将有异图,衍使人害之。苗年十五,有报雪之心,延昌中遂归阙。 仍陈图蜀之计。于是大将军高肇西伐,诏假苗龙骧将军、乡导统军。师次晋寿,世 宗晏驾,班师。后以客例,除员外散骑侍郎,加襄威将军。
军队没来得及渡过淮河,裴叔业病逝,享年六十三岁。李元护、席法友等推举裴叔业兄长的儿子裴植监理州事。魏廷赠给他开府仪同三司,其余官爵仍旧。谥称忠武公,赐给东园温明秘器、朝服一套、钱三十万、绢一千匹、布五百匹、蜡三百斤。
苗有文武才干,以大功不就,家耻未雪,常怀慷慨。乃上书曰:“昔晋室数否, 华戎鼎沸,三燕两秦,咆勃中夏,九服分崩,五方圮裂。皇祚承历,自北而南,诛 灭奸雄,定鼎河洛,唯独荆扬,尚阻声教。今令德广被于江汉,威风远振于吴楚, 国富兵强,家给人足。以九居八之形,有兼弱攻昧之势,而欲逸豫,遗疾子孙,违 高祖之本图,非社稷之深虑。诚宜商度东西戍防轻重之要,计量疆场险易安危之理, 探测南人攻守窥觎之情,筹算卒乘器械征讨之备,然后去我所短,避彼所长,释其 至难,攻其甚易,夺其险要,割其膏壤,数年之内,荆扬可并。若舍舟楫,即平原, 敛后疏前,则江淮之所短;弃车马,游飞浪,乘流驰逐,非中国之所长。彼不敢入 平陆而争衡,犹我不能越巨川而趣利。若俱去其短,各恃其长,则东南未见可灭之 机,而淮沔方有相持之势。且夫满昃相倾,阴阳恆理;盛衰递袭,五德常运。今以 至强攻至弱,必见吞并之理;如以至弱御至强,焉有全济之术?故明王圣主,皆欲 及时立功,为万世之业。去高而就下,百川以之常流;取易而避难,兵家以之恆胜。 今巴蜀孤悬,去建鄴辽远,偏兵独戍,氵斥流十千,牧守无良,专行劫剥,官由财 进,狱以货成,士民思化,十室而九,延颈北望,日觊王师。若命一偏将,吊民伐 罪,风尘不接,可传檄而定。守白帝之厄,据上流之险,循士治之迹,荡建鄴之逋, 然后偃武修文,制礼作乐,天下幸甚,岂不盛哉!”于时肃宗幼冲,无远略之意, 竟不能纳。
夏侯道迁,谯国人。少年即有志操。年十七,父母为他娶妻韦氏,道迁说:“我欲怀救四方之志,不愿娶媳妇。”家人都说这是戏言。等到结婚那天,到处寻找却不知他在哪里。后来查访询问,有人说他逃入益州。道迁仕官萧鸾,因军功渐迁至前军将军、辅国将军。跟随裴叔业到寿春,叔业派道迁任南谯郡太守。两家虽成姻亲,但是亲情并不密切,于是夏侯道迁单骑归顺朝廷。朝廷拜授他为骁骑将军,随王肃到了寿春,肃派他据守合肥。王肃逝世,道迁弃城南叛。
正光末,二秦反叛,侵及三辅。时承平既久,民不习战。苗以陇兵强悍,且群 聚无资,乃上书曰:“臣闻食少兵精,利于速战;粮多卒众,事宜持久。今陇贼猖 狂,非有素蓄,虽据两城,本无德义。其势在于疾攻,日有降纳,迟则人情离阻, 坐受崩溃。夫飚至风起,逆者求万一之功;高壁深垒,王师有全制之策。但天下久 泰,人不晓兵,奔利不相待,逃难不相顾,将无法令,士非教习。以骄将御惰卒, 不思长久之计,务奇正之通,必有莫敖轻敌之志,恐无充国持重之规。如今陇东不 守,汧军败散,则二秦遂强,三辅危弱,国之右臂,于斯废矣。今且宜勒大将,深 沟高垒,坚守勿战。别命偏师精兵数千,出麦积崖以袭其后,则汧岐之下,群妖自 散。”于是诏苗为统军,与别将淳于诞俱出梁益,隶行台魏子建。子建以苗为郎中, 仍领军,深见知待。孝昌中,还朝,镇远将军、步兵校尉。俄兼尚书右丞,为西北 道行台,与大都督宗正珍孙讨汾、绛蜀贼,平之。还除司徒司马,转太府少卿,加 龙骧将军。
此时恰逢萧衍任命庄丘黑为征虏将军、梁秦二州刺史,镇守南郑,庄丘黑请道迁为长史,领治汉中郡。逢庄丘黑死,萧衍以王镇国为刺史,还没到任而道迁阴图归顺朝廷。这以前,仇池镇将杨灵珍率兵反叛,战败后奔投江南。萧衍任灵珍为征虏将军,假武都王,帮助戍守汉中,有部下六百多人,道迁忌惮他。萧衍当时又派其左右吴公之等十余人出使南郑。道迁于是假装会见使者,请杨灵珍父子前来,灵珍心存疑虑不来。道迁于是杀使者五人,驰军打击杨灵珍,斩其父子,并送五人头颅到京城。
于时萧衍巴西民何难尉等豪姓,相率请讨巴蜀之间,诏苗为通直散骑常侍、冠 军将军、西南道慰劳大使。未发,会杀尔朱荣,荣从弟世隆拥荣部曲屯据河桥,还 逼都邑。孝庄亲幸大夏门,集群臣博议。百僚恇惧,计无所出。苗独奋衣而起曰: “今小贼唐突如此,朝廷有不测之危,正是忠臣烈士效节之日!臣虽不武,窃所庶 几。请以一旅之众,为陛下径断河梁!”城阳王徽、中尉高道穆赞成其计。庄帝壮 而许焉。苗乃募人于马渚上流以舟师夜下,去桥数里便放火船,河流既驶,倏忽而 至。贼于南岸望见火下,相蹙争桥,俄然桥绝,没水死者甚众。苗身率士卒百许人 泊于小渚以待南援。既而官军不至,贼乃涉水,与苗死斗。众寡不敌,左右死尽, 苗浮河而殁,时年四十六。帝闻苗死,哀伤久之,曰:“苗若不死,当应更立奇功。” 赠使持节、都督梁益巴东梁四州诸军事、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梁州刺史、河阳 县开国侯、邑一千户,赗帛五百匹、粟五百石。谥忠烈侯。
江悦之等人推荐道迁为持节、冠军将军、梁、秦二州刺史。道迁上表说:“臣听说把握如神时机,趋利如风响才能获大利,为臣虽说不上英武,但也不敢忘时机利害。伏惟陛下泽被区宇,德济苍生,四海同忻,万物咸赖。臣适才剪除蚁贼,匹马归魏,自斯搏击,尽竭丹诚。但是在寿阳时,横遭韦缵诽谤。是非曲直,杨集朗、王秉全都知道。为臣实在愚陋短见,无法自安,便逃窜江吴,苟偷声息。萧衍梁州刺史庄丘黑与臣早年有旧,申荐臣为长史。适值黑卒于任上,天时夙愿,机会在此。又遇武兴私署侍郎郑洛生来此,为臣即披露归顺诚心,与他共商机要,报武兴王杨绍先并其中叔杨集起等,请他们派兵作为援应。随即派左天长由寒山路驰启,又逢通直散骑常侍集朗还至武兴。臣听说他来了,知事必成。集朗果然派郑右留来到为臣这里,秘密参与大举。适逢萧衍使者吴公之到,知臣怀归魏诚心,将归大化之意,便与府司马严思、臧恭,典签吴宗肃、王胜等加上杨灵珍父子秘密勾结,约期拘臣。为臣幸好发现了,才尽数戮杀思、恭等人。臣随即派郑猥驰马传告集朗,急求援军。而武兴军未到这段时间里,萧衍白马戍主尹天宝不识天命,执迷不悟,乃率部下驱赶掠夺民丁,竟敢无法无天。为臣即派军主江悦之率军主席灵坦、庞树等领义勇及时扑杀。而庞树锐气难制,违抗悦之节度,率军冒进,遭受挫折,天宝因此直到南郑,重围州城。梁、秦百姓,都说形势危急,以义逼臣,劝臣为刺史,必须借助此威,镇慑内外。为臣赤诚奉国,如取济事,则弃小迹,只有姑且权宜,假当州位。重派皇甫选由斜谷道禀告此事。为臣即亲率士兵,交锋苦战四日三夜。武兴之军,乘虚随后。天宝凶徒,夜晚奔散,进既摧破敌军,回军却失巢穴,臣便潜自收拾军马,依山傍险,冲入白马城。集朗与两个弟弟披甲挥戈,率领部众,敌人登城即杀。戍内户口,放还为民。这里由于皇威远振,罪人授首,所以凶狡的敌人应时被扑灭,公私称快,不仅是梁秦人众竭其勇力,实在还有集朗赴接之功。臣前已派军主杜法先还洵阳,招集徒党,撮聚乡民;今晋寿土豪王僧承、王文粲等人回到西关,共同参与大义之举。当今庸、蜀虚弱,楚、邓悬危,开拓九区,扫清六合,形要之利,在于此时,进取之略,愿陛下迅速决断。臣以愚陋,猥当推举,事定之后,便即束身驰归天阙。但是事情草创,犹有参差。萧衍魏兴太守范繤、安康太守范泌与前巴西太守姜修,屯聚川东,尚须整顿武备,奉遣讨袭,具于别启。集朗兄弟都商议留臣权且不动,必须在扑灭繤等之后,才可上路。诚恳希望皇帝圣慈,特垂鉴照。谨遣兼长史臣张天亮奉表上路。”
苗少有节操,志尚功名。每读蜀书,见魏延请出长安,诸葛不许,常叹息谓亮 无奇计。及览《周瑜传》,未曾不咨嗟绝倒。太保、城阳王徽,司徒、临淮王彧重 之,二王颇或不穆,苗每谏之。及徽宠势隆极,猜忌弥甚。苗谓人曰:“城阳蜂目 先见,豺声今转彰矣。”解鼓琴,好文咏,尺牍之敏,当世罕及。死之日,朝野悲 壮之。及庄帝幽崩,世隆入洛,主者追苗赠封,以白世隆。世隆曰:“吾尔时群议, 更一二日便欲大纵兵士焚烧都邑,任其采掠。赖苗京师获全。天下之善士也,不宜 追之。”
帝诏曰:“得表,闻之。将军早识机运,已投诚款,而中间遇到猜忌,致有反复,但又翻然风返,建此殊功,忠贯古烈,义动远近。汉、郑既开,势必剪除庸、蜀,统一大略,从此开始。擒凶扫恶,何等痛快。想来余党尽平,西南太平,谋算北方,当有勤劳之功。卿所请军宜,朕略敕一二。”又赐予道迁玺书说:“得表,辞备诚款节志之怀。卿忠义早挺,委心已久。中有事因,以致波折。朕知你能乘机豹变,翻然改图,统率同志,万里投顺,远举汉中,为开蜀之始。卿洪规茂略,深可嘉赞。今授卿持节、散骑常侍、平南将军、豫州刺史、丰县开国侯,食邑一千户。与你同举义旗诸人,朕寻有别授。王师数道竞发,络绎电迈,朕派使持节、散骑常侍、都督征梁汉诸军事、镇西将军、尚书邢峦,指授节度你。卿可大建殊功,以称朕意。”道迁上表受平南、常侍职,而辞豫州、丰县侯,授引裴叔业公爵为例。世宗不同意。
子昙,袭爵。武定末,冀州仪同府刑狱参军。齐受禅,爵例降。
道迁从南郑来京城朝拜,世宗在太极东堂引见他,道迁免冠赤脚说:“臣往日归诚,誓尽心力,超蒙荣奖,万死不能报其一。但前番在寿春,遭受韦缵陷害,申述控诉没有地方,以致又变。从那以来,臣希望酬报过去蒙受的知遇之恩。为臣勋微,受恩优厚,实在有愧心颜。”魏世宗说:“卿建为山之功,一筐之污,何足谢罪。”道迁以赏报为微,徘徊不拜。帝下诏书说:“道迁到京城既久,未曾册封,可令吏部速速拜职。”道迁拜官那天,帝诏给一百五十人供其驱使。不久又改封濮阳县开国侯,邑户与前一样。一年多后,频频上表请解州职,世宗同意了。除任南兖州大中正,不上任。
史臣曰:寿春形胜,南郑要险,乃建鄴之肩髀,成都之喉嗌。裴叔业、夏侯道 迁,体运知机,翻然鹊起,举地而来,功诚两茂。其所以大启茅赋,兼列旐旟,固 其宜矣。植不恆其德,器小志大,斯所以颠覆也。衍才行将略,不遂其终,惜哉! 李、席、王、江虽复因人成事,亦为果决之士。淳于诞好立功名,有志者竟能遂也。 李苗以文武干局,沉断过人,临难慨然,奋其大节,蹈忠履义,殁而后已。仁必有 勇,其斯人之谓乎!
夏侯道迁虽然学识并不渊博,而历览经史,熟谙尺牍,书札往返,很有条理。喜好谈话宴乐,务求口福,京师美味,家中全都备有。他在京城西面,水边地上,大起园池,种植蔬菜果树,招引秀彦端雅之士,经常前去游乐,妓妾有十多人,他经常自娱自乐。国家给他的俸禄每年有三千多匹,道迁全都拿来供己喝酒,从不营置家产。经常诵读孔融诗:“‘座上客恒满,樽中酒不空’,其余的不是我的事情。”有见识的人都赞赏他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