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籍

列传·卷三十四

张武 陈珪 孟善 郑亨 徐忠 郭亮(赵彝) 张信(唐云) 徐祥 李浚 孙岩(房胜) 陈旭 陈贤 张兴 陈志 王友
张武,浏阳人。勇猛而豁达,曾读过一点文史书籍。为燕山右护卫百户。跟随成祖起兵,克蓟州,取雄县,战于月漾桥,乘胜直抵莫阝州。与诸将一起在真定击败耿炳文。夹河之战,张武率壮士为前锋,冲向敌阵,又佯装败逃。南军追赶,张武调头回击,南军溃败。进攻西水寨时,前军夜里迷失道路,南军前来追击。张武率兵埋伏于要道,将追兵击退。小河之战,陈文死于阵中,张武率敢死队自林间冲出,与骑兵会合,大破南军,斩敌二万人,淹死无数。张武被累授为都督同知。

张武,浏阳人。豁达有勇力,稍涉书史。为燕山右护卫百户。从成祖起兵,克蓟州,取雄县,战月漾桥,乘胜抵鄚州。与诸将败耿炳文于真定。夹河之战,帅壮士为前锋,突阵,佯败走。南军追之,武还击,南军遂溃。攻西水寨,前军夜失道,南军来追。武引兵伏要路,击却之。战小河,陈文殁于阵。武帅敢死士自林间突出,与骑兵合,大破南军,斩首二万级,溺死无算。累授都督同知。成祖即位,论功封成阳侯,禄千五百石,位次朱能下。是时侯者,陈珪、郑亨、孟善、火真、顾成、王忠、王聪、徐忠、张信、李远、郭亮、房宽十三人,武为第一。还守北平。永乐元年十月卒。出内厩马以赙,赠潞国公,谥忠毅。无子,爵除。
成祖即位后,论功行赏,张武被封为成阳侯,食禄一千五百石,位居朱能之下。这时被封为侯者,有陈皀、郑亨、孟善、火真、顾成、王忠、王聪、徐忠、张信、李远、郭亮、房宽等十三人,张武位居第一。不久,回守北平。永乐元年(1403),张武去世。成祖拿出宫中马匹为他操办丧事,赠他为潞国公,谥号忠毅。

陈珪,泰州人。洪武初,从大将军徐达平中原,授龙虎卫百户,改燕山中护卫。从成祖出塞为前锋,进副千户。已,从起兵,积功至指挥同知。还佐世子居守。累迁都督佥事,封泰宁侯,禄千二百石。佐世子居守如故。永乐四年董建北京宫殿,经画有条理,甚见奖重。八年,帝北征,偕驸马都尉袁容辅赵王留守北京。十五年命铸缮工印给珪,并设官属,兼掌行在后府。十七年四月卒,年八十五。赠靖国公,谥忠襄。
郑亨,合肥人。父亲郑用,洪武时,积功升为大兴左卫副千户。郑用请求退休养老,郑亨承袭其职。洪武二十五年(1392),郑亨应募携带檄文去谕示鞑靼,到达斡难河。回来后,升为密云卫指挥佥事。

子瑜嗣。二十年从北征。失律,下狱死。兄子钟嗣。再传至瀛,殁土木,赠宁国公,谥恭愍。弟泾嗣。天顺六年镇广西。明年九月,瑶贼作乱,泾将数千人驻梧州。是冬,大藤贼数百人夜入城,杀掠甚众。泾拥兵不救。征还,下狱论斩。寻宥之。卒。子桓嗣。弘治初,镇宁夏。中贵人多以所亲冒功赏,桓拒绝之,为所谮,召还。卒。数传至延祚,明亡,爵除。
燕王起兵后,郑亨率所部投降。真定之战,郑亨率先登城,进升为指挥使。袭击大宁时,至刘家口,诸将准备攻关。成祖担心守关官兵逃往大宁报告,增加防备,于是命郑亨率劲骑数百,卷旗登山,暗至关后,断其归路,然后强打猛攻,将守关者全部捆绑起来,然后突至大宁,郑亨进升为北平都指挥佥事。他趁夜率军击败郑村坝守军,西破紫荆关,攻取广昌、蔚州,直抵大同。又回战白沟河,追击至济南,进升为都指挥同知。郑亨进攻沧州,驻军北门,在东昌扼住陆运道路。战败,收集散兵,回军深州。第二年,郑亨战于夹河、藁城,略地至彰德,耀兵河上。然后回军驻扎完县。第二年,他随军攻破东立、汶上,驻扎小河。战败,王真战死,诸将都想北还,唯独郑亨与朱能不能同意。入京城后,郑亨历升为中府左都督,被封为武安侯,食禄一千五百石,并给予世袭凭证。他留守北京。当时其父郑用还在,与郑亨一样封爵。

孟善,海丰人,仕元为山东枢密院同佥。明初归附,从大军北征,授定远卫百户。从平云南,进燕山中护卫千户。燕师起,攻松亭关,战白沟河,皆有功。已,守保定。南军数万攻城,城中兵才数千,善固守,城完。累迁右军都督同知,封保定侯,禄千二百石。永乐元年镇辽东。七年召还北京,须眉皓白。帝悯之,命致仕。十年六月卒。赠滕国公,谥忠勇。
永乐元年(1403),郑亨充任总兵官,率武成侯王聪、安平侯李远防守宣府。郑亨到达边境后,估计宣府、万全、怀来有利的地形后,每隔数堡,选择一座可以容纳数堡兵马的堡垒,修筑高城深沟,挖井蓄水,小心..望。一旦寇贼来到,便夜举火,昼鸣炮,合力坚守,规划周详,后莫能改。三年二月,郑亨应诏回京,随即又奉命前往镇守。

子瑛嗣。将左军,再从北征,督运饷。仁宗即位,为左参将,镇交阯。坐庶兄常山护卫指挥贤永乐中谋立赵王事,并夺爵,毁其券,谪云南。宣德六年放还,充为事官于宣府。英宗即位,授京卫指挥使。卒,子俊嗣官。天顺初,以恩诏与伯爵。卒,子昂嗣。卒,爵除。
七年(1409)秋,郑亨防守开平边境。第二年,皇上北征,命郑亨监督运输。出塞后,郑亨率领右哨,追击并打败本雅失里。大军与阿鲁台相遇,郑亨率众先冲,大破敌军。论功时,郑亨为诸将之首。这年冬天,他仍出外镇守宣府。十二年,郑亨又随军北征,率领中军。忽失温之战,郑亨追击敌军时中飞箭而退,又与大军破敌军。二十年,郑亨又随军出塞,统领左哨,他率领一万士兵,修筑龙门之路,让大军能过,在屈裂击败兀良哈。郑亨率军运送辎重返回,再败追踪的敌寇,仍驻守开平。成祖共五次出塞,郑亨都在军中随行。

郑亨,合肥人。父用,洪武时,积功为大兴左卫副千户。请老,亨嗣职。洪武二十五年,应募持檄谕鞑靼,至斡难河。还,迁密云卫指挥佥事。
仁宗即位后,郑亨镇守大同。洪熙元年(1425)二月,仁宗向各边地总兵官发制谕及将军印。郑亨佩征西前将军印。他镇守边地时,垦田积谷,使边备完固,从此大同很少有寇贼之患。宣德元年(1426),郑亨应诏掌管后府事务。不久,仍镇守大同,运饷给宣府。他招降了迤北部长四十九人,并向朝廷请求厚抚,因而归附者接踵而至。九年(1434),郑亨死于大同。

燕师起,以所部降。战真定,先登,进指挥使。袭大宁,至刘家口,诸将将攻关,成祖虑守关卒走报大宁得为备,乃令亨将劲骑数百卷旆登山,潜出关后,断其归路。急攻之,悉缚守关者,遂奄至大宁。进北平都指挥佥事。夜帅众破郑村坝兵,西破紫荆关,掠广昌,取蔚州,直抵大同。还战白沟河,逐北至济南,进都指挥同知。攻沧州,军北门,扼饷道东昌。战败,收散卒,还军深州。明年战夹河、藁城,略地至彰德,耀兵河上。还屯完县。明年从破东平、汶上,军小河。战败,王真死。诸将皆欲北还,惟亨与朱能不可。入京师,历迁中府左都督,封武安侯,禄千五百石,予世券。留守北京。时父用犹在,受封爵视亨。
郑亨严肃厚道,善抚士卒,耻于用苛捐重税盘剥百姓。在大同时,镇守中官扰乱军纪,郑亨便以理裁处,这些人很不高兴,但他死后,他们都深深悲悼痛惜。郑亨被赠为漳国公,谥号忠毅。其妾张氏,自尽殉夫,被赠为淑人。

永乐元年,充总兵官,帅武成侯王聪、安平侯李远备宣府。亨至边,度宣府、万全、怀来形便,每数堡相距,中择一堡可容数堡士马者,为高城深池,浚井蓄水,谨瞭望。寇至,夜举火,昼鸣炮,并力坚守。规画周详,后莫能易。三年二月召还,旋遣之镇。七年秋,备边开平。
徐忠,合肥人。承袭父爵为河南卫副千户。屡次随大军北征,俘获颇多,进升为济阳卫指挥佥事。洪武末年,徐忠镇守开平。燕兵攻破居庸、怀来,徐忠以开平投降。随军攻战于滦河,与陈旭一起攻取其城。李景隆进攻北平,燕兵自大宁回救。至会州,设五军,张玉统率中军,朱能统率左军,李彬统率右军,房宽统率后军,徐忠号称骁勇之将,因而奉命统领前军。于是在白河击败陈晖,在郑村坝击败李景隆。白沟河之战,徐忠单骑冲向敌阵,一指被飞箭射中,无暇拔箭头,便急忙抽刀砍断,勒马疾驱,殊死奋战。燕王在高处望见,对左右说道:“真是一名壮士啊!”燕兵进攻济南,攻克沧州,大战东昌、夹河。攻彰德,破西水寨,克东阿、东平、汶上,大战灵璧。徐忠遂随燕王渡江进入京城。他从指挥同知累迁至都督佥事,被封为永康侯,食禄一千一百石,并给予世袭凭证。

明年,帝北征,命亨督运。出塞,将右哨,追败本雅失里。大军与阿鲁台遇。亨帅众先,大破之。论功为诸将冠。其冬仍出镇宣府。十二年复从北征,领中军。战忽失温,追敌中流矢却,复与大军合破之。二十年复从出塞,将左哨,帅卒万人,治龙门道过军,破兀良哈于屈裂河。将辎重还,击破寇之追蹑者,仍守开平。成祖凡五出塞,亨皆在行。
徐忠每次参战,冲锋突阵,都为诸将之先。他治军甚严,其军所过之地,毫无侵扰。又善于安抚降附者,因而他们能为他出力死战。徐忠对继母十分孝顺,晚上回家一定要在家庙行礼之后才进门。他生活节俭,为人恭敬谨慎,少有如此者。成祖北巡时,因徐忠老成持重,而将他留下辅佐太子监国。永乐十一年(1413),徐忠去世。被赠为蔡国公,谥号忠烈。

仁宗即位,镇大同。洪熙元年二月,颁制谕及将军印于各边总兵官。亨佩征西前将军印。在镇垦田积谷,边备完固,自是大同希寇患。宣德元年召掌行后府事。已,仍镇大同,转饷宣府。招降迤北部长四十九人,请于朝,厚抚之,归附者相属。九年二月卒于镇。
张信,临淮人。父亲张兴,为永宁卫指挥佥事。张信承袭官职,移守普定、平越,积功升至都指挥佥事。

亨严肃重厚,善抚士卒,耻掊克。在大同时,镇守中官挠军政,亨裁之以理,其人不悦,然其卒也,深悼惜之。赠漳国公,谥忠毅。妾张氏,自经以殉,赠淑人。子能嗣,传爵至明亡。
惠帝刚刚即位,大臣推荐张信,说他有勇有谋,因而调为北平都司。张信接受密诏,奉命与张籨、谢贵一起去谋取燕王。张信内心恐惧不安,不知如何是好。其母觉得他反常,便询问他,张信以实相告。其母大惊道“:不能这么做。你父亲总说王气在燕。你的无妄之举,会招来灭族之灾的。”成祖自称有病,张信三次造访燕邸,燕王都推辞不见。张信固执请求,终于进入燕邸,在床下拜见,将此情密告成祖。成祖惧然起立,召集诸将定计起兵,攻夺九门。成祖进入京城后,论功行赏,张信晋升为都督佥事,被封为隆平侯,食禄千石。

徐忠,合肥人,袭父爵为河南卫副千户。累从大军北征,多所俘获,进济阳卫指挥佥事。洪武末,镇开平。燕兵破居庸、怀来,忠以开平降。从徇滦河,与陈旭拔其城。李景隆攻北平,燕师自大宁还救。至会州,置五军:张玉将中军,朱能将左军,李彬将右军,房宽将后军,忠号骁勇,使将前军。遂败陈晖于白河,破景隆于郑村坝。白沟河之战,忠单骑突阵。一指中流矢,未暇去镞,急抽刀断之。控满疾驱,殊死战。燕王乘高见之,谓左右曰:“真壮士也!”进攻济南,克沧州,大战东昌、夹河。攻彰德,破西水寨,克东阿、东平、汶上,大战灵璧。遂从渡江入京师。自指挥同知累迁都督佥事。封永康侯,禄一千一百石,予世券。
成祖十分感激张信,称他为“恩张”。成祖想纳张信之女为妃,张信坚决推辞。由此而更受成祖敬重。凡是观察藩王动静等密事,都命张信去办。张信恃宠颇骄。永乐八年(1410)冬,都御史陈瑛说张信无汗马功劳,却忝冒侯爵,恣意贪污,强占丹阳练湖八十余里、江阴官田七十余顷,请求下到官府验证治罪。皇上说道“:陈瑛说得对。昔日中山王拥有一区沙洲,农民的水道经过其地,家僮借此以谋取私利。中山王获悉后,马上将其地归还了官府。如今张信怎么敢做这种事呢?”仍命法司处理此事,随后因张信是功勋旧臣而不予追究。

忠每战,摧锋跳荡,为诸将先。而驭军甚严,所过无扰。善抚降附,得其死力。事继母以孝闻。夜归,必揖家庙而后入。俭约恭谨,未尝有过。成祖北巡,以忠老成,留辅太子监国。永乐十一年八月卒。赠蔡国公,谥忠烈。
二十年(1422),张信跟随北征,监督运饷。成祖在隰宁进行大检阅,张信称病不至,被贬为办事官。不久复职。仁宗即位后,张信被加封为少师,同时支取二份俸禄,并给予世袭凭证。宣德元年(1426),随军征讨乐安。三年,皇上巡边,征讨兀良哈,张信受命居守。第二年,张信督军一万五千人前去疏通河西务河道。正统七年(1442)五月,他死于南京。被赠为郧国公,谥号恭僖。

传爵至裔孙锡登,崇祯末,死于贼。从兄锡胤尝袭侯,卒,无子。其妻朱氏,成国公纯臣女也。夫殁,楼居十余年,不履地。城陷,捧庙主自焚死。
王友,荆州人。承袭父职为燕山护卫百户。跟随燕王起兵,平定京城。论功应当封侯,可他因行为骄纵,只被授为都指挥佥事。直到丘福等奏达朝廷,才封为清远伯。第二年,王友充任总兵官,率水师沿海追捕倭寇。倭寇屡次骚扰海上,王友无功,皇上严厉指责。不久,王友大破倭寇。皇上大喜,降旨褒奖慰劳,王友随即应诏回京。永乐四年(1406),他随军征讨交趾,与指挥柳琮合兵攻破筹江栅栏,困枚、普赖诸山,斩首三万七千余人。六年七月,王友进封为侯,加禄五百石,并被授予世袭凭证。第二年再征交趾,王友任副总兵。

郭亮,合肥人,为永平卫千户。燕兵至永平,与指挥赵彝以城降,即命为守。时燕师初起,先略定旁郡邑。既克居庸、怀来,山后诸州皆下。而永平地接山海关,障隔辽东。既降,北平益无患,成祖遂南败耿炳文于真定。既而辽东镇将江阴侯吴高、都督杨文等围永平,亮拒守甚固。援师至,内外合击,高退走。未几,高中谗罢,杨文代将,复率众来攻。亮及刘江合击,大败之。累进都督佥事。成祖即位,以守城功封成安侯,禄千二百石,世伯爵。永乐七年守开平,以不检闻。二十一年三月卒。赠兴国公,谥忠壮。妾韩氏自经以殉,赠淑人。
八年(1410),王友回京,又随军北征,督率中军。王友另与刘才在饮马河岸筑城。恰逢知院失乃干打算投降,皇上命王友率士卒先行,并谕示他遇到敌人要伺机剿灭。王友等到后,与敌军相距还有一段路程,便绕道避往应昌。军中缺乏粮食,许多士兵饿死了。皇上为此震怒,屡次降旨切责,夺去其属下军官张辅。还命群臣议王友之罪,不久赦免了他。十二年,因其妾告发王友夫妇诽谤而获罪。查有证据,王友被剥夺爵位,不久便去世了。仁宗即位后,任命其子王顺为指挥佥事。

子晟当嗣伯,仁宗特命嗣侯。宣德五年,坐扈驾先归革爵,寻复之。无子,弟昂嗣伯,传爵至明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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